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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老的邀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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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老的邀請

司禮禮一個箭步上前,見陳太太雙眼緊閉,面色漲紅,情況不明,她不敢貿然扶人,先摸脈搏——脈弦數有力,再翻開眼皮,雙眼赤紅,結合她暈倒前暴怒激動的情緒,這是肝陽暴亢風火上擾造成的中風!①

“她怎麽樣?”杜嫣兒見司禮禮收回手,忙問道。

“中風,”司禮禮面色凝重,“我出來太急,沒帶銀針,不趕緊給她針灸恐怕醒不過來了。”

“我立刻去買。”杜嫣兒知道事情緊急,轉身沖出拍賣大廳。

司禮禮怕她買不著耽誤事兒,立刻打電話給120叫救護車。

工作人員擠進來了解情況,她簡單敘述陳太太的癥狀,讓工作人員維持秩序,不要移動陳太太。
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司禮禮一直摸著陳太太的脈搏,心情越來越沈重,不停朝著門口張望,期盼著杜嫣兒帶回銀針的身影。

杜嫣兒很快回來,身後還跟著個背著雙肩包的高馬尾女生,身著印有中醫藥大學logo的白色短袖,九分牛仔褲,運動鞋。

司禮禮看著面熟,卻也顧不上想她是誰,迎上杜嫣兒道:“買上了嗎?”

杜嫣兒搖頭,側身讓過身後的女生——

“師姐,”女生叫了一聲,見司禮禮一臉茫然顯然沒認出她,直接自我介紹,“我是馮曉,去荷城的飛機上,那個幫忙救治先兆流產產婦的中醫專業女大學生。”

司禮禮想起來了,但此刻不是寒暄的時候,杜嫣兒沒買到銀針,她得想別的辦法救陳太太。

馮曉見她面色凝重,從背包中拿出一卷銀針遞過去:“我的銀針。”

“太好了。”司禮禮大喜,接過來轉身沖向陳太太。

馮曉緊跟其後:“需要我幫忙嗎?”

“需要,把她的鞋子脫了——”司禮禮也不和她客氣,取出一根銀針輕輕紮入陳太太人中上的水溝穴,慢慢深入後再快速用力的提起,如此反覆多次,此為提插補瀉法,能疏瀉病邪。①

救人如救火,這種針灸手法不但費時,對施針者施針時手法的力度和穩定度有很高的要求,司禮禮今天穿了高跟鞋,為求穩定度,直接跪在地上,水溝穴施針後,立刻用同樣的手法針刺陳太太中指指尖中央的中沖穴。

這時,馮曉已經脫掉陳太太的鞋子,她直接膝行過去,在陳太太腳底板上的湧泉穴瀉法入針,然後是小腿外側的足三裏穴,虎口上的合谷穴,腳背上的太沖穴。①

“師姐,”馮曉一直耐心等到司禮禮施完針才問道,“她這是怎麽了?”

“中風,嘶——”司禮禮想要站起來,只覺著膝蓋一疼,忍不住呻/吟出聲。

她今天穿的旗袍剛剛蓋住膝蓋,一蹲下旗袍下擺上滑,膝蓋直接磕在地面上,她為節約時間,來回移動並不起來,就這麽膝行著,方才聚精會神時不覺著,這會兒想要起來才感到疼痛。

“怎麽了?”杜嫣兒一把扶住她。

“沒事兒,”司禮禮苦笑,垂頭看膝蓋,因為地面光滑如鏡,倒是沒破皮,但上頭淤青發紫,她本就膚白,這般一對比,竟顯得猙獰可恐。

“呀!”杜嫣兒驚呼一聲。

馮曉順手從旁邊拉過來一把椅子:“你坐下,我給你冷敷一下。”

司禮禮順勢坐下,笑看馮曉:“你還帶了冰袋?”

“沒有,”馮曉從背包裏拿出一瓶凍成冰的礦泉水,“這個可以代替。”

“有毛巾嗎?”馮曉掃視周圍,目光落在一位身穿白襯衣,戴著黑色蝴蝶領結的男人身上,看穿著打扮,這人像工作人員。

“有,我去拿——”她果然沒有猜錯,男人正是拍賣行的工作人員,他從同事手裏接過一條白毛巾遞給馮曉。

馮曉用毛巾包著礦泉水瓶,要給司禮禮的膝蓋冰敷,司禮禮從她手中拿過礦泉水瓶:“我自己來,你去看著陳太太——”

“好——”馮曉蹲到陳太太身邊摸脈,一邊摸一邊蹙起眉頭,小聲嘟囔一句:“怎麽會氣成這樣?”

杜嫣兒這才想起始作俑者,連忙四處張望,片刻湊近了對司禮禮道:“那個小三好像趁亂跑了。”

司禮禮沒吱聲,心道這陳太太還真是得不償失,若不是有馮曉的銀針,她恐怕就要給小三騰位置嘍。

一刻鐘後,救護車趕到,醫護人員接走陳太太,馮曉跟司禮禮打了招呼後也跟著離開,拍賣會恢覆正常,那條普露托之肋手鏈最終流拍。

司禮禮冷敷著膝蓋,低聲問杜嫣兒:“你認識馮曉?”

“不認識,”杜嫣兒搖頭,“這附近沒有藥店,不過保安說國藥滋補品專場拍賣會也在這裏舉行,可能會有人有銀針,我進去和工作人員溝通的時候被馮曉聽到了,她正好帶了,又聽說是你救人,非要跟過來看看。”

“你說什麽?”司禮禮一把抓住杜嫣兒的胳膊,“國藥滋補品拍賣會,在哪兒?”

“就在這一層,”杜嫣兒見她急切,連忙道,“我們這個拍賣廳的對面。”

“我過去看看——”司禮禮膝蓋也顧不上敷了,在杜嫣兒不解的目光中匆匆忙忙離開拍賣大廳。

攝像師跟出來問:“司老師,你這是要幹嘛去?”

“這對面還有個拍賣會,”司禮禮笑嘻嘻解釋,“我過去看看。”

“哦——”攝像師並沒有阻攔,“什麽拍賣會?”

“國藥滋補品。”司禮禮拉開了對面大廳的門,裏頭競拍叫價的聲音傳入耳中,她擡頭看向擡上,大屏幕中正在介紹新會陳皮。

“對不起女士——”門口的工作人員攔住司禮禮,“請出示您的邀請函。”

“不好意思,我沒有邀請函,但是我朋友在裏面,我們是一起的。”

“抱歉女士,沒有邀請函是不能進去的。”

“我就進去一會兒,一會兒就出來,通融通融嗎。”司禮禮不肯離開,和工作人員周旋。

“抱歉,我們有規定——”工作人員不為所動。

司禮禮沒辦法,又試著問:“那能不能麻煩你幫忙叫一下我的朋友。”

“好的,”工作人員爽快答應了,“請問你朋友怎麽稱呼。”

“馮曉——”

“請稍受——”工作人員先去查看簽到表。

【我也是服了,竟然有女人能抵擋住珠寶的誘惑選擇中藥。】

【沒看到是滋補中藥,女人就需要滋補,越滋補越美麗。】

【滋補是由內而外得美,珠寶是由外而內的美,缺一不可。】

【難道沒有人好奇那位華新科技的陳太太為什麽昏倒嗎?】

【有大瓜,原來和陳太太別苗頭搶手鏈的是陳董事長的小三兒,陳太太的閨蜜微博爆了撕逼視頻,快去看。】

一石激起千層浪,這條彈幕一發出來,原本等著跟司禮禮去看國藥滋補品拍賣會的網友都跑去吃瓜了。

這邊,工作人員很快通過簽到表查出馮曉的座位號,朝著靠窗那邊的座位走去。

司禮禮站在門口,踮著腳張望,片刻,瞧見馮曉站起身朝她看過來,她連忙舉起手打招呼,馮曉微微頷首,又俯身跟旁邊的人說話,透過人頭攢動的大廳,司禮禮隱約能看見那是個頭發斑白的老人。

老人聽了馮曉的話,跟工作人員交流了幾句,工作人員神色恭敬,一邊聽一邊點頭,片刻返回門口,對司禮禮道:“女士,賀老請你進去。”

賀老?司禮禮心想應該是馮曉旁邊的那個老人,看來大有來頭。

她跟著工作人員從後門進入,來到賀老和馮曉身邊。

“師姐,”馮曉站起來想要給司禮禮讓位置,司禮禮按住她,先向她身邊的老人打招呼,“賀老好。”

“師姐——”馮曉拽了拽司禮禮的衣角,低聲道,“這是賀老師,你不記得了?咱們學校診斷學的教授。”

司禮禮笑容一僵,終於從原主的記憶裏扒拉出關於這位賀老的記憶。

其實也不能怪司禮禮沒有記起來,這位老教授並沒有帶過原主的課,但他是中醫學方面的泰鬥,學校裏不認識他的學生簡直是寥寥無幾。

好在賀老並不在意司禮禮沒認出他的事兒,反而一臉欣賞地看著她:“原來給陸星月開藥方的人是你,果然長江後浪推前浪啊。”

“啊?”這句話實在突兀,司禮禮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
馮曉趁著她楞神的功夫站起來,推她坐下後從工作人員手裏接過凳子放在旁邊坐下,旁邊正好是走廊,否則還真沒法坐。

司禮禮見狀沒再推辭,安心坐下問賀老:“老師,您怎麽知道我給星月姐開方的事兒?”

“自然是她問過我那張方子。”陸星月在結婚紀念日晚宴上哮喘發作,司禮禮給她開了張方子,第二天,宗毅托關系請這位賀明祥賀老去別墅為妻子診脈後,陸星月拿出藥方讓他看。

那張藥方不但君臣佐使搭配的極妙,用量更是老道,他本以為是位看過無數病患的大師所開,豈料只是個沒行過醫,不滿三十的姑娘,他一打聽,竟然還是他們大學畢業的,他當時就想見一見司禮禮,豈料她回了老家。

“有沒有興趣做我的研究生?”賀老起了惜才之心,“你那張方子開的精妙,開的老道啊,我聽說你本科畢業進了娛樂圈,可惜了,你在中醫方面的天賦若是埋沒了,那是國家的損失啊。”

這話後半句說的,司禮禮深以為然,但對於前半句,卻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回應,若是和她一樣中醫專業畢業,正在準備考研的本科生,或許聽見這句話會欣喜若狂,但上輩子醫術就已經登峰造極的司禮禮,別說帶本科生,就是帶博士生也綽綽有餘,她實在不想浪費時間上研究生去鍍一層金。

“怎麽?不願意?”賀老非但沒有生氣,反而露出欣賞的表情,“好,很好,有魄力,能開出那樣的方子,你早已青出於藍勝於藍,單憑醫術,也確實不用讀研了。”

司禮禮連忙象征性地謙虛幾句:“都是老師們教得好,我還有不足之處,需要從實踐中去彌補。”

“你這話說的對,從實踐中彌補不足,”賀老百感交集,“好,好樣的,不驕不躁,是個搞研究的好苗子,不如過來幫我們研究抗腫瘤的中藥吧。”

“老師,我正好想買些道地藥材,”司禮禮並沒有貿然答應,也沒有直接拒絕,她打算了解情況後再說,故而轉移了話題,“咱們先看拍賣吧。”

“好好——”賀老有些失望,卻並沒有強求,心想回頭還得再托人當說客才是,一定要想辦法讓司禮禮加入他們的研究團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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